《唐人街故事》之「老李」

很多年前，認識了做中醫的老李。

一個瘦小得像猴子的老人家。

曾經當過國民黨諜報員，坐過共產黨大牢。老李自稱得遜清大內御醫眞傳，在唐人街行醫，生活也還過得去。

老李住在唐人街一楝政府津貼的大厦，我當時剛好是這楝大厦的託管人。

有一天，大厦管理員告訴我老李召妓，違反了居屋條例，要向他發出嚴重警告。

心想：「九十多歲的老頭召妓？有冇攪錯？！」

於是找老李問個究竟。

老李解釋：「我唔係鹹濕，我只係做醫學研究。」

又有一天，他從醫院打電話給我，要我去接他出院。

見到他，我問：「你冇嘢吖嘛？」

老李洋洋得意，細細聲說：「個四眼仔同我嗌交，我詐諦跌低，嚇到佢死！」

「.........」

沒有再聽到老李的消息。

直到有一天，社會福利處來了一個電話…

「李先生過身了，似乎你是他唯一的親人，你可以來收殮他嗎？」